中专毕业那年,报名去了外地,母亲知道后埋怨我为什么不跟她商量,外地人生地不熟,连个亲戚都没有,冷暖谁来管?我劝母亲说不要紧,60多名同学一起去,大都没亲戚,我这么大了会照顾自己。母亲无可奈何地叹气。然后忙着为我做被褥,棉花絮得比同学们的被都厚,又嘱我伤风感冒及时吃药,别挺大劲没人伺候。在母亲的一路关爱中,离开了家乡。
七年过去了,因工作关系。每年回家的次数很少。时间呆的又短,还没有使母亲久别重逢的心温暖多久,又匆匆离去。最让我心酸的是,母亲的每一次送别。我从家做三轮车到车站相距10公里,母亲总是含着泪默默地在后面跟着我走很远,直到目光涉及不到的范围。记得上次回家,三轮车还没有到家大门口,母亲听到车响,就从家里走了出来。映入我眼帘的是,头发花白,走路不稳的老妈妈,看见她思念的老女儿回家门,高兴得眼睛里闪烁着光芒,嘴边细小的皱纹也开始抖动着。“几点下的车,还没吃饭吧?这次回来还行,脸上有点肉了。”不久又问“几天假啊?”当我回答只有3天时,母亲嫌时间短暂的心情溢于言表,“怎么不多呆几天?”我说“上班人少串不开班”,母亲还是硬着说:“下次一定要串五天六天的,别总是急三火四的走了”。我只是答应着,三天时间里,母亲不重样地做我爱吃的饭菜,怕这样吃不着,那样吃不到。三天!对我和母亲来说简直就是一眨眼。临行前的那个早晨,我还没有睁开睡眼,就听见厨房有响动,忙着看表才4点多钟,起来问母亲:“妈,干嘛起那么早,这几天您够累的了。”母亲回答说:“不累,你总也不回来,吃不着家里的饺子,走时带点。”我的心好热好痛,心热是母亲如此的厚爱,心痛是目前年老体弱,竟起大早为我包饺子,随即眼泪溢满眼眶,眼前浮现上一次我说爱吃粘面饼,母亲竟一连借了好几家,才借着粘面。真不忍离开母亲,我一走母亲的心又会冷了,还没等我收拾行装,母亲不知啥时已经给我收拾好了,并嘱我在外要吃饱,别饿着,天冷多穿点,我都一一应着。上车的时间到了,母亲眼里有泪花在跳动,一种留恋期盼的目光望着我,“下次什么时候回来?有时间就回来!”我说“嗯,很快会再回来的。”在难舍难分中离开母亲,坐上了三轮车走了。走了很远回头看时,母亲竟然跟在后面走呢!我的泪模糊了视线,等再回头时,只见一个黑影了。母亲后来告诉我:“视力又不如以前了,没有以前看的远了,每次都是看不见你的影才回去。母亲多么希望女儿总也走不出她的视野呀!父亲曾开玩笑地说:“你跟着去吧!”母亲嗔怪地说:“嗯!路远,路近我就跟去了。”
从前在母亲身边,总嫌母亲的絮叨,现在远离了母亲,才觉母亲那点点滴滴都是爱呀!就像大海里的水永远不干,而我回报母亲的只是大海里的一滴水,谁言寸草心,报不了三春晖。上次回家,邻居告诉我。母亲想我都哭了,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,回家问母亲:她却说没有的事,她们骗你呢!不,我相信,母亲能,因为每次离家而去,母亲总是叨咕:人一走,心里闹得慌,得串串门解解,唉!可怜天下母亲心啊!母亲不识字,不然给母亲写信唠一唠,也可以减轻些她的思念,她的惦记,我的不孝啊。
最令母亲放心不下的是,二十七八岁的我还没有成家,这成了母亲最大的心病,也成了我回家的障碍,怕母亲追问,怕随即一大通说教,什么快三十了,不要再挑了,你若成了家,我也没什么牵挂了,真是的,女儿不孝竟还没有了却母亲的心愿,让母亲到我的家享享福,不回家吧,母亲年迈多病,看一回少一回了,特别是母亲的爱是那么的深,母亲的思念是那么的重。又怎能不回家。嗯!下次回家一定给母亲一个圆满的答复。
内科党支部:杨玉红